謎之“何朝水”：看風靡全球數百年的德化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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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陶
2020-03-02 4674
9480
明末 何朝水款 達摩像
H：30.5cm
估價：USD25,000 - 45,000
千年以來，明代中期稱得上是德化瓷塑藝術的巔峰。而何朝宗絕對是數百年來這一領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以德化白瓷為媒介，發揮傳統雕塑“傳神寫意”的長處，在注意人物內在表現的同時，著意外表的衣紋刻劃，在人物神態刻畫上展現個性，形神兼備，微妙地表現人物的內心世界，富有神韻，推動了佛教藝術的民族化和世俗化，甚至有人將何朝宗譽為中國宗教雕塑藝術第一人。
201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
明 何朝宗款 德化白釉渡海觀音立像
成交價：1930萬港元
2017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上，一尊何朝宗款的德化觀音立像以1600萬港元的高價落槌，再次刷新了德化白瓷的成交世界紀錄。逆勢創紀錄，也可見這兩年市場上對于德化窯精品的認可程度。
不過，在華盛頓Oakridge Auction Gallery所看到的這尊達摩，其落款并非是“何朝宗”，而是“何朝水”，相比較大名鼎鼎的何朝宗，相信不少朋友可能都沒有聽說過“何朝水”這個人物，他的名字和何朝宗就只有一字之差，但在史料上，卻幾乎找不到他的記載，我們只能通過存世實物來尋覓他曾經在藝術史上的存在感。
何朝水的存世作品極少，北京故宮存有多件何朝宗款的德化瓷，而何朝水的，卻只有一件：
明 何朝水款 德化觀音 故宮博物院藏
有趣的是，學術界曾經把這件作品一度誤認為何朝宗的作品，其背后有兩個落款，“何朝水”和“溥及漁人”，學術界數十年來曾經將這兩個落款完全誤讀，將葫蘆形印章“何朝水”讀為“何潮”，將方章“溥及漁人”解讀為“博及漁人”，這樣解讀印款，就將其當做是何 朝宗的字或號了。
直至上世紀末，業界才普遍達成共識，這件作品的作者應該解讀為“何朝水”。但和同時期的很多德化窯大師一樣，“何朝水”沒有能夠在方史志、 文人筆記、譜牒上留下一絲半點的痕跡，他的身世給后人留下了諸多的謎團。
事實上，明中后期的德化作品中，除了“何朝宗”的落款，還有“何朝水”、“何朝春”，被我們稱之為“何派藝術”，后來的石灣窯、潮州窯等均認為其雕塑源泉來自德化“何派藝術”體系。
在“何派藝術”體系中，作為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只有何朝宗有著較為明確詳細的文字記載，而光從姓名上看，“何朝宗”和“何朝水”是不是兄弟或者是同輩關系，還有待于后世的進一步考證。
而如果細細品味何朝水和何朝宗二人的作品，我們還是能夠發現“何派藝術”的兩大高手之間微妙的差異，我們就拿同樣存于北京故宮的兩尊觀音坐像來比較：
右圖：何朝宗款（故宮博物院藏）
從觀音的面相來看，何朝宗的觀音臉相較圓滿，發際線較低，有的作品有明顯的男相特征。何朝水的觀音臉相接近瓜子形，發際線較高，將女性的溫柔嬌美做到極致，有著明代仕女畫的優雅閑散。
從衣紋上何朝宗的衣紋處理追求飽滿、厚重、圓潤，有更強的疏密對比。何朝水的衣紋追求柔軟、輕薄，將材質的細膩柔美做到極致。
左圖：Oakridge Auction Gallery春拍
右圖：北京故宮藏
考據落款“溥及漁人”之“溥”字，有“pǔ”、“pū”兩種讀音。讀如“pǔ”音有“廣大”、通“普”、通“浦”三種釋義，讀如“pū”音，通“敷”，意為分布。號“溥及漁人”，大約可以解釋為守在水邊的漁夫，他所塑造的觀音，似乎也多了幾分如水的柔情。
何朝水的存世作品要比何朝宗的少很多，除了上文中我們所提到的故宮一尊外，已知泉州門里博物館一尊（高 21 厘米，坐巖觀音）、德化高陽六畝觀音院一尊（高約 30 厘米， 坐巖觀音）、法國吉美博物館一尊（高43 厘米，龍女），此外，法國羅浮宮一尊，英國私人藏家一尊，英國唐·納利所著《》一書提到三尊。
明 何朝水款 德化觀音
成交價：30.68萬港元
市場上出現何朝水的作品，更是稀少，除了在華盛頓看到的這尊達摩之外，我們能夠查到的只有2002年的香港蘇富比上拍有一尊，在當時就拍出了30萬港元的不菲價格。
相比較觀音，市場上“何氏藝術”的達摩像更加的罕見，何朝宗款的達摩，年份夠的，只要出現在市場上，便都是千萬元級的存在。
2014年12月德國Lempertz
明 何朝宗款 達摩坐像 34.6cm
成交價：85.6萬歐元
2014年香港佳士得秋拍
明 何朝宗款 一葦渡江 40.8cm
成交價 1444萬港元
在何朝宗的達摩題材作品中，立像十分少見，2014年香港佳士得創下1444萬港元高價的這尊何朝宗款一葦渡江是至今為止德化白瓷的全球第二高的成交價，已知何朝宗款的達摩立像，除了這尊以外還有兩尊，一尊收藏于故宮博物院，一件被香港收藏家私人收藏。
明 何朝宗款 德化瓷 達摩立像 故宮博物院藏
如果比對上述兩尊何朝宗款的達摩立像，我們從中也能看出兩者風格的微妙區別。
Oakridge Auction Gallery春拍
何朝宗達摩的面部刻畫顯得更加的立體一些，同時，何朝宗在達摩衣袍的處理上顯得更加的飽滿厚重，而何朝水作品的衣袍則顯得更加的飄逸瀟灑。
底部仿佛還有一個落款，但我們暫時未能查出它的含義
此外，前文說到，如今明代“何氏藝術”的精品相當一部分都沿著當時的“一帶一路”銷往了海外，為歐美藏家珍藏，而冥冥之中，這些神品也護佑了他們的守護者好幾代人。
2016年香港蘇富比春拍
何朝宗款 觀音立像 51.5cm
成交價：728萬港元
責任編輯：陳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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